夜宴左氏庄

作者:杜甫 朝代:唐代内容:
林风纤月落,衣露净琴张。 暗水流花径,春星带草堂。 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 诗罢闻吴咏,扁舟意不忘。

创作背景

:  此诗为杜甫早期作品,当为杜甫漫游齐、赵时所写,时间应在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736年)之后。这当是夜宴赋诗,席上杜甫闻坐间有以吴音咏诗者,顿时勾念起自己不久之前泛舟吴越的记忆,即事兴感,遂命诗篇。

译文及注释

:译文 风林树叶簌簌作响,一痕纤月坠落西山。弹琴僻静之处,清露沾衣。 黑暗中涧水傍着花径流过,泠泠之声盈耳。春星灿烂,夜空犹如透明的屏幕,映带出草堂剪影。 烧烛检书,奇文共赏,疑义相析;看剑饮杯,激起我满腔的壮志豪情。 写就新诗,忽闻传来吴音吟咏,又勾起了我前几年泛舟江南的回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的心不禁穿过浩渺的时空,飞落到当年范蠡的小船上。 注释 夜宴:夜间饮宴。《新唐书·五行志一》:“光宅初,宗室岐州刺史崇真之子横杭等夜宴,忽有气如血腥。” 纤月:未弦之月,月牙。《杜工部草堂诗笺》注曰:“新月也。古乐府:‘两头纤纤月初生’,鲍照《玩月诗》:‘始见西南楼,纤纤如玉钩。’” 净:一作“静”。《说苑》:“孺子操弹于后园,露沾其衣。”或以衣为琴衣,非是。谢朓诗:“静琴怆复伤。”张:鼓弹的意思。 暗水:伏流。潜藏不显露的水流。李百药诗:“暗水急还流。”庾肩吾诗:“向岭分花径。” 草堂:旧时文人常以“草堂”名其所居,以标风操之高雅。张伯复《诗话》:“春星带草堂”,古今传为佳句,只一带字,便点出空中景象。如“玉绳低建章”,低字亦然。带,拖带也。《北山移文》:“草堂之灵。” 检书:翻阅书籍。江淹《伤友人赋》:“共检兮洛书。” 看剑:一作“煎茗”。引杯:举杯。指喝酒。 吴咏:犹吴歌。谓诗客作吴音。 扁舟意:晋张方《楚国先贤传》:“句践灭吴,谓范蠡曰:‘吾将与子分国有之。’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乘扁舟泛五湖,终不返。”因以“扁舟意”为隐遁的决心。

赏析

:  此诗首联“林风纤月落,衣露净琴张”二句自然而脱俗。上句点明夜景,下句紧承宴事,意象和谐而又形容妥帖。“林风”有本作“风林”,《杜臆》以与下文“衣露”相偶之故,认为当作“林风”,《杜诗详注》更以说理加以论证:“‘林风’相微,‘风林’则大,只颠倒一字,而轻重不同”,大约是说作“风林”的话会妨害意境的和谐,叨扰春夜的静谧,又和“纤月”等意象有失协调。另外,杜甫还有“湖月林风相与清”(《书堂既夜饮复邀李尚书下马月下赋绝句》)的诗句,也是夜宴情景,以“林风”、“湖月”对举,考虑到诗人的思维习惯,或可作为“林风”的佐证。纤月,则是月初新生的月牙儿,黄昏而生,所以才能中夜而落。成善楷判断该诗写的是早景(《杜诗详注》),就不仅颠倒了时序,亦且错会了诗意,他由此生发的别解,颇乖诗义。正如黄生所云“夜景有月易佳,无月难佳,按此偏于无月中领趣”(《杜诗详注》),即是全诗所描写的是夜景而非早景之意。   衣露,一般解为中夜露下沾衣,《说苑》有“孺子操弹于后园,露沾其衣”的典故,联系到弹琴事,杜甫或正用此事,但也让人极易联想到《诗经》中“胡为乎中露”(《诗经·邶风·式微》)的诗句。露能沾衣,可知湛露其繁,时当春夜,或可拟于李白“春风拂槛露华浓”的景象,但生机略似,杜诗则多一种简素。净琴,一作静琴。《诗经》有“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诗经·郑风·女曰鸡鸣》),谢朓也有诗云:“静瑟怆复伤”(《谢宣城集·奉和随王殿下·其六》),似乎作“静琴”才是,意为静好之琴,但“净琴”也不妨为杜甫别出心裁。“净琴”显示了素琴横陈,曲如山泉,潺湲叮咚泻出幽谷,顿时脆响盈耳,清新扑面的景象。且杜甫又是极钟爱“净”字的,诗如“明涵客衣净”(《太平寺泉眼》)、“天宇清霜净”(《九日杨奉先会白水崔明府》)、“雨洗娟娟净”(《严郑公宅同咏竹》)等,都是他用“净”字的出色例证。“张”,又像是设势,同时巧妙地点出了夜宴的开始。一个“张”字,不待言曲而音声之妙已浃人情思,李白有诗“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听蜀僧濬弹琴》)。“张”与“挥”字一般,不仅形象妙肖,而且意味无穷。首联干净洗练,一段雅致,在林风、纤月的映衬下,在中庭静夜悠扬的琴声里,油然升起。   如果说首联意境超然、高蹈尘外的话,颌联“暗水流花径,春星带草堂”二句则涉笔成趣,翩接人间。当夜而能辨出“暗水”,应当是闻其淙淙细流之声;而“花径”为黑暗所遮没,也是非其芬芳馥郁之气所不能察觉到的,暗水流花径,虽然不言声味,而声味隐然毕现。纤月既落,春星当繁,“满天星斗焕文章”,自然会有星垂檐低的错觉,一个“带”字,被杜甫锤炼得精当熨帖,妙义入神。然而承上文成善楷误以为是早晨而对“带”字别有新解,他认为“带”字音义同“逝”,流逝而去的意思,盖谓黎明时分,月落星沉,虽似也合文意,但颇违春水繁星的意境。“带”字含义,且如《吴都赋》“带朝夕之濬池,佩长洲之茂苑”,李善注云:“带、佩,犹近也”,而杜甫又有“翳翳月沉雾,辉辉星近楼”(《不寐》)的诗句,那么“带”约略可以训为“近”的意思,描绘的是星垂接宇的景象。“带”的这种用法在杜诗中还有诸如“江城带素月”(《听杨氏歌》)等,也可知杜甫是惯常这样描写和表现的。“春星带草堂”,作为诗人的主观感受,描绘的是灿烂星空笼罩下的奇幻夜景:暗水,溶溶脉脉地沿着花径流转;春星,辉辉煌煌地映带着茅椽草堂。全联正如黄生所评:“上句妙在一‘暗’字,觉水声之入耳”,“下句妙在一‘带’字,觉星光之遥映。”(《杜诗详注》)杜甫选取这样的情景和物象形诸笔端,不仅雅致非常,而且野趣盎然。   铺叙停当了,颈联“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二句便转笔描写夜宴的场景,宾主雅宜,乐在其中。检书,大约是宾主赋诗而寻检书籍。之所以选取“检书”的意象,也许在应景的同时,杜甫也寄寓了自己的一种偏好和情趣,从杜诗喜欢用事可以推知杜甫十分看重才学,自然而不免热爱读书,“读书破万卷”(《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床上书连屋”(《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之一)等诗句都是他的自纪。这里清夜烧烛检书的意象,对读书人而言,有特殊的亲切感,四壁寂然,青灯黄卷,众人不堪其清冷落寞,读书人也不改其读书之乐,更何况与诸同志“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陶渊明集·移居二首·其一》),自然更是其乐融融,不觉烛短了,另外杜甫还有“晓漏追趋青琐闼,晴窗检点白云篇”的诗句,也足见他“检书”的乐趣。   看剑,有本作“煎茗”,一作“说剑”。作“煎茗”在格律上既不合乎平仄,在诗意上又与当句“引杯”有复,意境平常,当非杜甫原诗。作“说剑”则与《庄子》外篇《说剑》篇名有复,而杜甫此处似乎并非想用《庄子》的典故,当系后世传抄中浅人所臆改,但看杜诗其他篇目,可以得知杜甫实有中夜“看剑”的喜好,如《蕃剑》诗中描写道:“如何有奇怪,每夜吐光芒。虎气必腾上,龙身宁久藏?”在《夜》诗中又有“独坐亲雄剑,哀歌叹短衣”;在《重送刘判官》诗中又云:“经过辨丰剑,意气逐吴钩”;再到苏轼化用杜诗有“引杯看剑话偏长”的诗句,均表明当是“看剑”。杜甫所以喜好看剑,其实不难从他致君尧舜的抱负和其性格中慷慨磊落的特点看出,雄剑、虎气、龙身,未尝不是杜甫自况,虽是一介寒儒,但当其意兴勃发,便自有心雄万夫的气概,《杜诗详注》云:“因看剑而豪气生于此,快饮亦宜引杯长矣”,言颇中肯。至于清夜引杯,似乎是杜甫的一大嗜好,杜诗有“邻人有美酒,稚子夜能赊”(《遣意》)的句子。酒兴偶动,便不可支,若遇贫困潦倒之际,自然难免“酒债寻常行处有”了,而检书论文看剑,又是无酒不欢的。诗酒流连,对于古代文士而言是极适意的享受,杜甫有诗:“何当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春日忆李白》);“说诗能累夜,醉酒或连朝”(《赠卢参谋》);“醒酒微风入,听诗静夜分”(《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之一),似乎以诗文侑觞,才能畅情恣性。而《新唐书》记载杜甫“放旷不自检”、“好论天下事”,那看剑引杯,不亦宜乎?   颈联上句检书恬淡虚静,下句看剑引杯挥洒灵动,表现出夜宴气氛渐趋热烈,而宾主欢洽之情透在字间,“顾宸曰:一章之中,鼓琴看剑,检书赋诗,乐事皆兴”(《杜诗详注》),正是此意。   尾联“诗罢闻吴咏,扁舟意不忘”写宴席上勾念起作者以前泛舟吴越的记忆,即事作诗。开元十九年(731年),二十岁的杜甫开始了历时四年的吴越之游,他登金陵、下姑苏、渡浙江、游鉴湖、泛剡溪,历览了诸多名胜古迹,领略了江南水乡的无限秀美,反映在杜甫的诗篇如《壮游》,就用大量的笔墨来追忆吴越之游,且充满眷恋、略带遗憾,而想往之情不能自已,如“东下姑苏台,已具浮海航。到今有遗恨,不得穷扶桑”、“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再如《夜三首》之一写道:“向夜月休弦,灯花半委眠……暂忆江东鲙,兼怀雪下船”(《题郑监湖亭》),可知吴越之游给杜甫留下了十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或者简直可以说吴越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方乐土。此时此景此地,在相距千里的齐赵之地听到吴音吟哦,杜甫心中很自然地会油然升起一种异样的亲切感,而联想回忆起自己泛舟吴越的情景。《史记》有范蠡乘扁舟游五湖的故事,杜甫若心存此典故,大约也透露他委心自然、形神萧散的人生追求。《夜宴左氏庄》是杜甫早期的作品,尚未为忧愁和烦恼所累,尾联所反映的,也许正是杜甫自然流露出的向往自由的超脱心境。   全诗取象自然而脱俗,林风、纤月、湛露、净琴、暗水、花径、春星、草堂,使诗篇透着隐隐的生气和散着丝丝的野趣;而叙事如检书、看剑、引杯、咏诗,又不辜负风月,极切于情景,可谓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毕具;不单如此,再经由杜甫笔夺造化的炼字工夫,用“落、张、流、带”等字将上述意象巧妙地点缀联接,不觉句句清新逼人,妙不可言;而末一联杜甫又用含蓄不尽的笔法点出自我感受,既应景又情真意切,自然容易引起读者共鸣,不禁陶醉在全诗的和谐之美中。《唐诗近体》赞此诗曰:“写景浓至,结意亦远。杜律如此种,气骨有余,不乏风韵。虽雅近王、孟,实为盛唐独步。”全诗结构如《杜诗详注》所说,“时地景物重叠铺叙,却浑然不见痕迹,而逐联递接,八句总如一句,俱从‘夜宴’二字蓦写尽情”,知是丝丝扣题而又浑如天成,最是上乘。此诗确实如杜甫所推崇“诗清立意新”(《奉和严中丞西城晚眺》)的标准,《夜宴左氏庄》称得上杜甫清丽诗篇的典范之作。

东瀛归来闻近事,书愤一律,用门存韵和三兄

沁园春·试望阴山

俄据奉天,早川君有感事之作,依韵和之

晓至湖上

甲辰秋,光炯为兴皖学,往来湘沪间,与予晤皖上,江头对饮,感而有作,依韵和之

铜驼悲

登黄鹤楼偕叔节和因字韵

点绛唇·高柳蝉嘶

秋行

铁华以晚眺诗见示,自谓不减放翁,因和韵代简奉答

永遇乐·舟中感旧

移家归桐,舟中偶咏二律寄三兄,叠清字韵

戏答元珍

春日饮长啸阁,慎思有感时之作,和韵奉答

平甫见招不欲往

送章锡卿广文游日本

夜归

春归

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

减字木兰花·立春

光炯将赴云南制府幕,泛海取道越南,赋此赠别

寄赠光炯,即用其帆影楼诗韵 其一

迷神引·一叶扁舟轻帆卷

寄赠光炯,即用其帆影楼诗韵 其二

寄怀光炯

灵隐寺月夜

次韵和张石卿,兼题其山中诗稿

水龙吟·秋兴

重阳雨饮次韵和艺叔

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

与崔策登西山

寄怀臧雪楼合肥

次韵和晋华,兼简季野

虞美人·彩云易向秋空散

凌寒亭

甲寅除夕感怀示儿女 其一

浣溪沙·常山道中即事

构法华寺西亭

满庭芳·堠雪翻鸦

秋浦寄内

甲寅除夕感怀示儿女 其二

何子翔避居上海,以近作诗见示,次韵二律奉怀 其一

锦堂春·坠髻慵梳

何子翔避居上海,以近作诗见示,次韵二律奉怀 其二

春晴怀故园海棠二首

夏夜读季野、艺叔二君诗集,时风雨甚狂,即次集中唱和韵赋感

湘岸移木芙蓉植龙兴精舍

沁园春·观潮

贲兄以七十生日纵笔诗见示,次韵和呈

出都二首 其一

鱼游春水·芳洲生苹芷

金乡张氏园亭

出都二首 其二

瑞鹤仙·湿云粘雁影

慎登书来,感愤新说,系诗见怀,次韵和答

丁巳季春之初,登中校爱景亭有感,次闻源原韵 其一

与同年李定言曲水闲话戏作

丁巳季春之初,登中校爱景亭有感,次闻源原韵 其二

寄宇文判官

南乡子·捣衣

水调歌头·金山观月

安公子·远岸收残雨

次韵答慎思,即题其兰菊齐芳图

春阴

次韵和慎登对雪见怀之作

江城子·病起春尽

醉蓬莱

郑清侯自泰州和予看雪诗,赋此奉答

艺叔都中来时,原韵和之

捣衣篇

成都曲

夏夜晋华、季野同来勺园纳凉,季野并示夜坐有感诗,次韵

己未重九偕仲勉光炯登迎江寺浮图,儿孙三人随侍

过宋员外之问旧庄

画堂春·寄子由

仲永南归,阅吾诗卷,有题赠之作,次韵和答

疏君通甫以所藏金梅僧遗画长卷属题,通甫笃于故旧,而予亦不无宿草秋风之感,遂成一律

岁暮和张常侍

庆清朝慢·踏青

宾如筑菱湖公园,久期予至,今来三月,不及观荷,宾如有赏雪之约,赋呈一律

好事近·夜起倚危楼

菩萨蛮·楼头尚有三通鼓

慎思来城居吾家,连夕谈学多感,有与天园咏凌寒亭薜萝唱和诗,遂亦次韵

鼓笛慢·乱花丛里曾携手

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 / 寻南溪常道士

季野至江上赋诗,有更寄空山慰老槃句,谓予也,感怀次韵

满江红·昼日移阴

谒金门·七月既望湖上雨后作

渊如寄示秋日遣怀唱和,次韵

雪楼前在芜湖有过寄怀予兄弟之作,今晤皖上,复画兰题诗相赠,赋二律奉谢 其一

北上行

游南亭

雪楼前在芜湖有过寄怀予兄弟之作,今晤皖上,复画兰题诗相赠,赋二律奉谢 其二

伯韦屡绘松柏应予之索,并赋诗,次韵呈谢

醉高歌过红绣鞋·乐心儿比目连枝

鹊桥仙·扁舟昨泊

铸秋席上用风字韵赠李范老

光炯自浮山来游龙眠,累日大雨,为赋诗遣闷

从崔中丞过卢少尹郊居

酷暑中光慕巢由江上寄诗见怀,次韵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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